发件人： 贾平（Ping） <jiapingfree@gmail.com>
日期： 2013年4月19日下午12:40
主题： [NGO-ACTION(行动)] 张北川教授实名举报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前院长苗志敏涉贪腐案（请转发）
抗艾斗士、中国研究同性恋问题的顶级专家，青岛大学医学院张北川教授，最近实名举报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前院长苗志敏（1998-2012在位），称其涉嫌巨额贪腐。
下面的链接和附件，是张北川教授实名举报苗志敏的相关材料。这些材料已经于4月9日在张北川的新浪博客中贴出。张北川教授在举报信中指出，苗志敏在青医附院专横跋扈，有着严重的贪腐行为（苗涉及过很多附院大型装修等项目），并形成了贪腐的小帮派，和青岛原黑帮头目聂磊也有很深的关联。苗志敏多年来欺压良善，并对张北川教授的防治艾滋病和同志维权工作进行极力打压和排挤，对张本人进行了多年的迫害。
我和张北川教授在同性恋法律和人权研究方面，有着多年的合作，尊他为师长，也曾经长时间（2007-10）担任张教授主持的“朋友通讯”项目的法律顾问，并在他的直接指导下，写出了一系列的关于同性恋法律研究和案例记述的作品。数个月以前，张北川教授给我来信，询问我是否愿意为他这一举报行为提供法律咨询和帮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对于这个院长的跋扈，早有耳闻（虽然直到看见张的举报材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据说连新华社也有过报导。记得2006年去加拿大多伦多参加世界艾滋病大会，同机的正好有张北川教授和中国艾滋病首席科学家曾光院士，曾院士当时坐在张的后排，问起张的“近况”，是否还受压制等等，我清楚地记得，曾院士问张，要不要给“那个人”交一笔钱算了，张回答说（大意），交钱是不行的，不能低这个头。我当时不甚明了那个人到底是谁，有些一头雾水，但我想，张所处的环境，可想而知地艰难。过了几年，张教授又询问我法律问题，说该院长卡一个医生，不给调档案，我也提供了些建议。看到这份举报材料后才知道，那位医生，原来是一个本专业非常优秀的专家，因为不会巴结，才惨遭苗的排斥。
我在访问美国期间及回到北京后，仔细读完了张教授料寄送给我的相关举报材。对于问题有了一个更为全面的了解。这份材料，内容翔实，材料准备充分，证人证言和证据的逻辑连接，都已经到了比较成熟的地步，明显不是简单地抱怨，更不像是捕风捉影的无厘头材料。我对于其中的内容（主要是文字部分）提出了修改意见，并对证据排列取舍、以及举报材料的润色以及其可能的法律后果，向张教授提供了一些建议。我认为，既然张北川教授做了实名举报并提供了相当扎实的证据材料（有些材料是匿名或假名，主要是为了在公开材料的同时，保护举报人），正当行使了宪法赋予每个公民的检举的权利，那么，有关部门就应该有所行动。党和政府不应该姑息养奸，如果查证属实，自然应该绳之以法；同时，党和政府培养一个领导干部也很不容易，如果举报不实，纪委和检察部门的及时介入，也有利于澄清事实，还人清白。无论如何，只有行动起来，才能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不仅符合习总书记强调的依照宪法办事的原则，也顺应了李克强总理提出的“要让人民看到希望”的承诺。
张教授告诉我，似乎有些人在阻碍人们在他的新浪博客发帖留言，也有举报人受到威胁，开始变得不愿意实名公开举报（前一段时间，我自己的邮箱密码也被人攻破，虽然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关联，不过以前我确实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不管怎么说，正义需要在当下实现，任何有正义感的人士，都应该以追寻公平正义为自身基本的价值观，并积极予以力所能及的践行，在这一点上，张教授再一次用实际的行动，给了我们树立了楷模。我记得密尔曾经说，自由社会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自由社会中每个自由的个体本身，都构成自由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的无尽源动力。吾国吾民，自古以降，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追寻正义的伟大传统；我始终坚信，只有坚持不懈追求自由与正义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而到了当今社会，每个普通公民的不懈地追寻正义的行动，更是实现我们每个人自由与安全的不可或缺的终极保障。
贾平
原文见我的博客：http://jiaping.blog.caixin.com/archives/55538#more
2013年4月18日晚于北京
张北川教授提供的举报材料具体见：
1、《多面人苗志敏“同志”》（人物简介与摘要） 见张北川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996b40101ktn5.html
2、《多面人苗志敏“同志”》（正文），见张北川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996b40101kvh1.html
3、相关证人证言等证据，见张北川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996b40101kvh7.html
篇幅所限，这里只贴出张教授举报材料中的摘要部分：
多面人苗志敏“同志”（人物简介与摘要）
张北川
致谢
谨此由衷感谢坚守良知，出于信任向我讲述苗志敏“多面人生”和审读本文的人士，并以本文向青岛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青岛大学医学院和青岛大学热爱正义的人士致意！
真诚感谢对本文提出相当重要的修改意见和建议的非盈利机构、公共卫生治理项目负责人贾平律师！
向今日中国热爱正义并追寻正义的所有人士致敬！
本文介绍了苗志敏的“多面人生”。为方便阅读，特编写主要人物简介和摘要，见下。
主要人物简介（按文章及附件中出现的顺序排列）
1、苗志敏，男，1988年任青岛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以下简称附院）副院长，1998年至2012年任附院院长等职，有多种政治和学术荣誉称号，是举报信中举报的主要对象，据称其亲家孙国庆是青岛市反贪局局长。
2、高绪孟，1981—1984年任附院副院长，1985年任院长，1997年退休。曾因举报苗志敏受到伤害，包括受到苗志敏操控的恶势力的严重威胁等。
3、吴纪（化名），1985—2006年任附院副院长，2008年退休。吴因向有关部门举报苗志敏的严重违法违纪问题，本人和其家人均多次受到生命安全威胁。吴指出，威胁和阻止他举报苗志敏的黑恶势力来自黑社会人物，原是聂磊手下的黑帮头目。由于吴的家人至今仍极为担心受到苗志敏指使的黑社会分子报复，故而要求在文章中使用化名。
4、徐建培，青岛大学原校长、书记，2010年末调离，是公认的苗志敏的“靠山”。
5、聂磊，人称“山东黑老大”，苗志敏和聂磊关系密切。2012年3月，聂磊本人被控十项罪名，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所有财产。该案涉及犯罪嫌疑人多达209人。
以下五人是举报信的实名举报人及举报材料中涉及的重要人物：
6、董大鸣，青岛人，苗志敏和林萍受贿的实名举报人。1990年代和一位曾向苗志敏等行贿者通过业务关系认识。（见附件，举报信）
7、董其松，青岛人，苗志敏和林萍受贿的实名举报人。（见附件，举报信）
8、宋国志，青岛人，苗志敏和林萍利用装修工程项目收受贿赂的实名举报人；系林萍的姐姐之同事，通过此关系帮助林远等揽到附院装修项目。（见附件，举报信）
9、林远，广东湛江人，苗志敏和林萍利用附院装饰工程项目收受贿赂的实名举报人，据称支付了200多万“前期费用”，后因生意问题和合作者闹翻。（见附件，举报信）
10、林萍，女，1997年后任附院审计处处长等。举报信中的实名证人证言中称她扮演了与苗志敏共同贪腐的角色。（见举报信等）
摘要
苗志敏，男，1988年任青岛大学医学院附院副院长，继而任附院副书记兼副院长，1998至2012年2月任附院院长，退休前兼任青岛大学校长助理、青岛大学医疗集团总院长、医学院常务副院长等职。
像很多贪腐者一样，苗志敏多年间被多种荣耀的光环所簇拥。他是“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劳模）”、“全国医院优秀院长”和“全国医院管理突出贡献奖”获得者。进入仕途前，苗是附院内科年轻医生，但入仕途后人生方向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成为“卫生部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终身教授”等。
当今许多大学是学场如官场，学场如商场，学场如欢场。苗志敏顶着种种光环，却掩不住真实嘴脸的丑恶。附院一位已退休的老教授讲及苗的种种荣誉称号时评论说：“这都是骗来的或花大钱买的。”
一、痞子加流氓的治院模式
光环背后，苗志敏治下的附院里多年间一片阴暗。在苗的帮派思想和路线指引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直接导致正副科主任互相残杀。苗还采取黑道手段，唆使亲信偷拍竞争对手隐私，以置死地而后快。苗任院长期间，附院有十余位性格刚直的学科带头人和专家因为处境险恶或不堪压迫而离去，直接导致附院学术水平和国内影响力大幅度下降。
二、我的经历
我和苗志敏相识于1980年代。1997年，我把自己的工作重心转为艾滋防治。1999年苗羽翼丰满后即把我所在的附院性健康中心极端边缘化，办公用房被强行安排在附院外的条件非常恶劣的环境里，我和助手的多种正当权利被剥夺。
为了工作，我曾力图与苗志敏沟通，苗则一次次用谎言相对，并对外讲他一贯支持我，还拨巨款支持我工作。他的谎言开始让我质疑他的个人品质。
《南方周末》翟明磊记者采访苗志敏时，苗讲，艾滋防治工作有如“绿化”，附院没责任。他大放厥词，说“同性恋、妓女进入医院影响不好”，攻击我是“精神障碍”、“政客”。翟明磊的这篇报道被多家国内外纸媒转载或摘登，产生了重大影响。
2003年，新华社吕福明记者到青岛采访，之后在报道中写到，我在附院“得不到任何支持”，指出我“糟糕的处境已引起国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
约十年间，在遇到正面评说、严厉抨击或者不同声音之时，苗志敏多次调整说辞。他说过，附院每年有1000万元人民币用于支持科研，可以从这笔经费里拨款支持我；但他又在相近时间讲，艾滋防治工作应当由医学院社会科学部门开展。苗对外的谎言也多次有变化。苗始终未能说出他反对艾滋防治工作的真正动机，那种见不得阳光的丑陋和龌龊。
三、无耻的贪腐者和黑帮化的生活
2010年以来，附院前副院长吴纪（化名）数次向我讲述苗志敏的贪腐问题。吴任副院长时拒绝依从苗的要求违纪违法，结果被边缘化。吴并于2010年和2012年转我了他人实名署名的数份举报信（其中不止一份署名处有指印），内容是讲述向苗志敏行贿的经历和贿款的具体数值。这些举报信涉及附院工程，涉及贿款数额已算巨大。举报信还附有两份备注材料，材料中提到，苗的亲家（苗志敏女儿的公公）是青岛市反贪局局长孙国庆。吴讲，人们之所以写举报信，是因为在附院承揽的基建工程一直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部分钱款（举报信和备注的扫描件见本文附件）。
吴纪指出，他举报苗志敏的过程中，用实名写的举报信最后都到了苗手里，据说是检察院转给苗的。苗那时动用了黑社会，黑社会的人甚至直接找到了他家，威胁、恫吓他和他妻子及孩子。当年他打听后得知，阻止他反映苗情况的那个黑社会团伙的头头曾是聂磊手下。
近一两年，不止一位专家向我讲苗志敏是亿万富翁。附院人士讲，多年间苗利用手中权力掌握的资金、支配医疗的便利和大肆搜刮所得，十几年间在青岛乃至山东建立了特殊的人脉。苗的麾下有鹰爪，手心里掌控着纪委。专家讲，苗和聂磊关系密切，“许多专家和干部知道，因为聂磊的老婆在附院住院时，苗志敏多次前往探视，叮嘱医务人员关照，苗志敏的老婆在家做好饭给聂磊的老婆送饭”，“看到和知道了苗与聂磊的亲密关系，专家几乎都噤若寒蝉了”。
四、关系网、保护伞和政治艾滋病
苗志敏的问题涉及面广，相当复杂。他收买的保护者及爪牙很多。苗公开培植恶黑势力并建构关系网和保护伞，上台后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敛财。他十几年里苦心经营，保护伞长成了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附院老院长高绪孟指出，他当年曾因苗志敏私自拨款180万元，在附院外买了一处办公楼，向上级写了实名署名的检举信。但青岛大学一负责人对他讲：“苗的问题抓起来重千斤，放下来就一点事也没有，不要抓住不放。”随之而来的是对高的谣言满天飞，高家中夜间的恐吓电话不断。
本文引用的举报信指出，附院财务负责人（总会计师）杨××等透露了苗志敏免职前后的“故事”，指出在济南的原任省卫生厅人事处处长、后任省人民医院党委书记的某人两次叫他去，当着苗的面，让他一定要帮助苗“安全着陆”。杨××公开重复讲这件事，应当是有深意的，因为他知道苗贪污、受贿的底细。
举报信中涉及的林萍其人，过去是一般护士，在高绪孟因举报苗志敏和苗矛盾公开后，她突然变成苗的红人。她一不懂会计，二从未做过行政管理工作，却一步登天，不仅成了苗家的“大内总管”，而且成了苗不可取代的贴身陪护。
苗志敏有保护者，即那些从苗的贪腐之盆分一杯羹的官。附院一负责人善意地告诉过我：“你反映苗院长的材料，都到了苗院长手边。”言外之意是我不要再说话，以免贾祸。我曾见到时任青岛大学校长的徐建培，当众向他讲了苗的事。之后，我听说青岛大学曾向山东省有关部门申报提拔苗为青岛大学副校长。事实上，徐一直在庇护着苗的种种劣行。在徐调走、苗下台后的2012年世界艾滋日后，《青岛大学报》刊出报道《传播科学之火的“抗艾”勇士——记医学院张北川教授》，该报人士称，该报多年前就写过对我的报道文稿，却无法刊载。
多年间，我把苗志敏当成反映当代中国某些侧面和走向的“样板”之一观察。透过苗，我看到一种渐行渐远的疏离，一种不断坠落的悖逆，一种对传统对现实的证伪，一种拒绝回转的凋亡。难道这是国人理性觉醒所必须的特殊刺激，或者是“老百姓/小百姓”成长为真正人民的漫漫长途中，必然历经的苦涩一课？附院有纪委，医学院有纪委，青岛大学有纪委，青岛市……我不知道附院里还有几人相信那些本应负责的机构，估计极少有人相信了。
当年邢教授转出苗志敏劣行材料一事被确认，是苗动用了社会上的技侦力量。2012年秋，我听说青岛市警方到青岛市某部门调查我。后来托人询问，得知警员去了解我的背景，并让传话：“不要再告了，告了也是转下来，还是我们这些人处理”。让传话的“我们这些人”可是苗的小兄弟？知道较多内情的一位人士告诉我，青岛市检察院一刘姓副检察长在保护苗，消息人士还讲了那个刘某谈到苗时的原话。
1988年初，我初次发表自己撰写的艾滋专业文献，之后开始了迄今长达25个寒暑的跋涉。其中的前十年，我只注意到艾滋和与它共生的无知、偏见。近15年间，我从下意识关注开始，直到直面国内的贪腐，包括与艾滋共存的贪腐。艾滋直接威胁人类生命，贪腐却威胁着人人赖以存在的社会的安危。贪腐像一个无穷大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更多东西……今天看，如果潜心学术，苗有可能成为较好的医生。而现实是入仕后，陈旧的体制、无制约的权力和不断膨胀的贪婪结合，苗完全变了。看到一个熟人的沉沦，而且现今极可能生活在恐惧中，所以我对苗还有一分怜悯，当然，这是掺有一分鄙夷的怜悯。
贾平 首席执行官 | 公共卫生治理项目 | 北京, 中国 | 电子邮件:globalfundwatch@gmail.com | 网址：www.cnhgi.org |
JIA Ping | CEO & Founder | Health Governance Initiative | Beijing, China | Email: globalfundwatch@gmail.com | Website: www.cnhgi.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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